【原创】假想谋杀
emmmm，瞎写的，看个开心。
“你们说——要是慧子死了，谁有可能是凶手？”
三三说出这句话时Lita正躺在床上看韩剧，白壳mini随着室友的话径直砸在了她的胸口上；她疼得叫起来，耳机随着她挣扎的动作被蹭掉了，韩剧深情的背景乐随着女主角的哭诉一齐流出来，显得有些恼人的聒噪。越问凡从她大部头的小说里抬起头，颇有兴趣地眨眨眼，“你再说一遍问题？”
“嗯——我是说，要是慧子死了，咱们里头谁有可能是凶手？”
一旁聊天的依琳和宋恬同时停了下来，目光转向三三那边。三三愈发来了兴致，她原先躺在床上翘着腿刷微博，见所有人都看了过来，便一个翻身灵活地盘腿坐起来，短胖的手在空气中胡乱比划着，清脆的嗓音珠子似得噼里啪啦迸出来：“我就是翻到了一个大学生谋杀室友的新闻，现在微博热搜上都是什么‘谢室友不杀之恩’，就想顺口问问嘛。不过那个新闻挺吓人的，凶手那个男的一看就是个变态。”
Lita关了韩剧，揉着胸口撑起身冷冷地哼了一声，“咱要杀也得见着人才行啊，人家大小姐一天到晚学校家里两头跑，忙的——很。”
依琳新画的指甲在身旁的电脑桌上哒哒地敲了几下，满脸的感慨，“本地生，真幸福啊。”
三三没理会她们，“咱们得想个场景，”她说，“死亡地点就……就咱们卫生间吧。”
“原因呢？”越问凡问她。
“刀伤？”
“伤口在哪里？”
“肚子吧……一般不都是肚子吗？”
越问凡似笑非笑地看着她，“其实心口也很常见。”
“你们大晚上的说这个干吗？”宋恬有些不满道，“怪不吉利的，慧子知道又该不高兴了。”
Lita对着她翻了个白眼，长长的睫毛扇子似得上下翻飞，脸颊在灯光下像是上了层铀般细腻瓷白，“别告诉她不就完了。恬恬你就是傻，什么话都喜欢跟梁慧子讲。”
“那怎么了，慧子对我挺好的。”宋恬小声嘟嚷着。
“好了，三三你继续说。”越问凡不由分说地制止了她们。北方姑娘薄唇宽颚，高挑细瘦，低哑的嗓子带着些北风的冷冽，有一股不自觉便叫人信服的气场。
“开始推理呗。”三三说。
“这怎么推啊，一点线索都不带给的。”Lita趴在床上，双脚翘起，手撑下巴，头发半遮住脸的样子有几分像桥本环奈。
“就比方说那把刀嘛，”依琳接过话头，“问凡姐不一直收藏了把匕首？”
空气忽然便安静下来，年轻女孩们的目光一齐聚到了越问凡身上。她整个人蜷在转椅里头，环抱着双腿，肩膀紧贴着膝盖。小说被她随意扣在了桌上，她的眼睛透过细边黑框眼镜凝视着窗外，神情平静又莫测。
“咱凡姐多聪明啊，真要动手会用刀？”Lita说，尾音又软又长。一阵笑忽然打破了略显安静的宿舍，宋恬笑起来，显得天真可爱。
“你们真的在认真推理啊？”她笑着，不间断的气音和空调外机隆隆的声响相映成趣。于是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，很久都没有停下，似乎生怕没了笑显得尴尬。越问凡抿着嘴做出了个微笑的表情，待笑声渐落下去的空档悠悠开口：
“可是咱们寝室我的专业课最多，再加上学生会的事，平时白天是很少回宿舍的，如果回一次你们肯定会注意到。从这方面来说，我是不可能的。”
三三转转眼珠子，也许是近视的缘故，这个动作显得她的眼睛特别凸出，“这么说的话，我有社团，Lita要和男朋友约会，也就只有恬恬和依琳整天喜欢宅在宿舍不出门。”
宋恬听见自己的名字后有些茫然地眨眨眼，依琳则反唇相讥道：“要说时间，你这一段不也有了吗，合唱社都退了……不用整天排练不也闲了好些？”
三三脸色有些沉了下来；这事其实算她一个痛处，她自持唱歌好听，但合唱团汇演时甚至没有挑她。她气不过，去找社长理论，吵了几句便不欢而散。
“这两周的事而已，能算吗？再说我也不止合唱团一个社团，就算退了这个，也比你的活动多点儿吧？”她的语气有些尖刻，她口齿伶俐，要是吵架很少有人能吵过她。依琳气恼地瞪着她却反驳不了，三三有些得意，咧出一个不怎么真切的笑，挤出的双下巴一颤一颤，正欲还嘴，却听越问凡及时地说道：“都少说两句。”
她语气笃定，目光依次从依琳看到三三，依然平静，三三立即闭上了嘴；不知怎么，对上越问凡时她总有些畏缩劲。
Lita：“要我说，梁慧子的人缘又不怎么样，咱们寝除了恬恬，谁是真心跟她好的？我要是脾气再爆一点都能直接跟她闹掰了……就是不想跟她计较。”
“你真有那么讨厌慧子？”恬恬皱着眉问道，“慧子哪点惹着你了，我就记得又一次你俩之间选班花她赢了……”
“狗屁！”Lita猛地坐起来，床板发出吱呀一声，“就她那模样，那大粗腿，能被选成班花进鲜花队？屁！还不是上次选的时候她正跟班长腻乎着——说自己女朋友是班花多有面啊，然后拉着全班男生都投给她，奶奶的……”
“那也不是慧子的——”
“还有上学期筹办两系联谊会的时候，”Lita一口气说下去，“这事儿凡姐也知道。学生会明说了单人节目不能超过五分钟，她可好，直接显摆着懂一点编曲直接唱了七八分钟的情歌串烧，凡姐亲自劝她都不听——不就是爱出风头吗？”
“上次慧子确实不合规定，”越问凡冷静道，“但有我担着，而且出来效果也不错，也没有大事。”
“上次那歌是慧子编了半年的，你们叫她删几分钟她就该删？”宋恬不平地看着满屋的人，“这不是难为她嘛。”
“再怎么说，不对就是不对。”Lita居高临下地冷笑了几声，重复道，“我就是看不得她那么爱出风头。”
依琳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，软着嗓子劝，“算了算了，你们也别那么针对慧子。在这么下去，恬恬该生气了。”
但是宋恬却摇了摇头，有几缕细碎的短发垂到了嘴边，她不介意地拂过耳后，单薄的丝质睡裙被压出褶皱，没什么肉的小腿小幅度地摇晃着，就像个闲不住的初中生。她若无其事地抿着嘴笑了，“我哪有那么容易生气。”她摇头道，“你们继续——喜欢不喜欢是个人的事情。我没生气。”
“行吧……既然恬恬都这么说了。”三三不甚在意地接过话头；她有些艳羡地看着宋恬细白的小腿，“哦——咱们说到哪儿了来着？”
“Lita说到了杀人动机。”越问凡好心提醒道。
“谢谢凡姐，动机啊……”三三又转了几圈眼珠；这是她想问题时的习惯动作。“那好吧，这么说——慧子死了，谁会直接获利？”
房间里安静了一阵。隔壁宿舍传来断断续续的吉他声和年轻姑娘们肆无忌惮的大笑，某位不知名的弹奏者的技艺不甚娴熟，时有杂音，原本深情的老歌低沉的调子参进了欢快的成分，一寸一寸渗进暂且沉默着的屋子里，像一首不合时宜的背景乐。
“我吧。”平静微哑的声音蓦地响起，大家看向她，“还有恬恬。”
宋恬看向别处，一时间没有搭腔。越问凡依旧蜷在她的椅子上，紧身黑T恤露出一段修长的颈，泛青的血管看上去有些脆弱，“如果慧子死了，下个月我参加的英语辩论赛就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对手；恬恬也可以不用还那几千块钱了。”
“我知道恬恬欠慧子钱，但是你是怎么欠了那么多钱的？你平时也不乱花钱啊。”依琳惊奇地问道。
“平常不乱花，一花起来都不过脑子。”Lita嘲讽道，“你也不想想她前男友是个什么货色……大四了连个毕业证都拿不着，整天就知道打游戏……惹了事，除了一个死心搭地的小女朋友，谁乐意给他擦屁股？”
“行了，你也少说两句，人家早就分了。”三三劝道，“顺便说一句——你男朋友看着也不怎么安分，看紧点吧，被绿了可是不好听。”
“我可看不住他。”Lita说，瞥了一眼静坐不动的越问凡，“这事儿得拜托凡姐——那小子就听凡姐的话，说跟凡姐从高中开始的交情了。只要凡姐说一个字，保准他接下来都绕着女孩走。只要凡姐你不下手，我就对他放心的很。不过当然的，凡姐肯定看不上他，是吧？”
“嗯。”越问凡平淡地应下了。
大约是觉察到了越问凡并不想继续进行这个话题，三三很快接过了话头，“虽然说你们确实是能从中得益，但是……不至于吧？”
“那可不一定。”依琳反应很快，“我还知道有人因为看书被剧透杀人的呢。”
“卧槽——真的假的？”三三惊讶道。
“好像是真的，你等会儿，我搜给你看，这个新闻之前还上过热搜呢。”依琳边说着，吃力地伸手够手机。她的嘴角长了很大一颗痘，随着面部肌肉的运动上下抖动着，叫人觉得有些碍眼。她终于拿到了手机，宋恬凑过去和她一起看。
越问凡：“所以说，动机论是找不到结果的。你看着人一副皮囊喜怒哀乐，谁知道底下那颗心是怎么长的。保不准杀人就是为了好玩消遣呢。”
“说的也是。”三三赞同道，“那——咱们怎么找？”
“风格吧。”越问凡说，语气平平淡淡的，像是在聊天气一样放松，“想一想，我们之间，谁是那种直来直往、敢爱敢恨的人？”
大家的面色有些古怪起来；面面相觑间，每个人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和心中一样的答案。
“……只有慧子，只有慧子是这样的人。”
吉他声已经停了下来，再一次突如其来的沉默间，隔壁宿舍的老旧的门吱呀一声开了，一串急而轻的脚步从她们的门前踏踏而过，溅起轻盈的回响。亮白的灯光闪了闪，就像是它打算熄灭似得。晚风从未关严的窗户里灌进来，对面教学楼还亮着的自习室前，有一双亲密地依偎在一起的人影。
“——我知道了！”三三突然兴奋地拍着手叫起来，“我知道了！”
“是自杀！”她一锤定音。
“慧子遇到了什么事，绝望又愤怒，想死也想报复咱们之间的某个人。她在洗手间里自杀后栽赃给那个人，一石二鸟！”
宋恬满脸不认可地看着她，正欲张口反驳，却听越问凡说：“有道理。”
她从新拿起倒扣在桌面上的小说，微微阖着眼，一副有些疲倦了的样子，语气懒懒散散、漫不经心。
“三三讲的很有道理。”
她的话好似有什么魔力，所有人在一瞬间都同时失去了继续这个话题的兴趣。Lita躺回床上，继续看她的韩剧，依琳和宋恬贴的很近，叽叽喳喳地谈论些什么；三三拿起手机，面色犹疑地坐在那里，半晌，她有些不安地开口：“咱们这些都是假设，慧子跟咱们都好好的……一个屋里住的，都没当真对吧？”
没人回答她。越问凡翻过一页书，头也不抬，“我还不知道你们，”她淡淡地说，“反正睡一觉明天起来，你们就什么也不记得了。“
作者： @清昼
评论